家有失智症亲人 罪恶感成为照护的苦差事
The Epoch Times
面对父母衰老、生病,而自己成为照护者时,除了必须拿出时间与体力,照顾无法自理的父母,还须顾及亲子间的关系,种种考验伴随着病症所衍生的问题,让照护父母成为一项艰难的任务。《照护年迈父母的勇气》一书,作者以阿德勒心理学为出发点,叙述自己面对亲人罹患失智症如何自我调适、找出亲子关系的突破点,也给予有相似困扰的人一份正向力量的借鉴。
总之,在察觉生病这件事情上,经常是晚了一步;不只是在父母的病症上,连我自己生病时也一样。我在父亲搬回来的两年前,罹患心肌梗塞。明明在那之前已经出现喘不过气、走不动等等明显的前兆(发病前的征兆),却直到被救护车送往医院,经医生告知是心肌梗塞之前,压根不曾想过这个病名。自己事后再回想也觉得奇怪,明明我对这个病不是一无所知,肯定是不想认为身上出现的异状,是来自可能致死的疾病,所以要不是选择漠视事实、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状况视而不见,便是试图提出一番无关紧要的解释。
父亲的失智症也一样,医生的宣告绝对不能算是晴天霹雳,其实应该早就怀疑可能是失智。只是尽管如此,还是无法勇于承认就是失智。所以听到医生的诊断时,我频频后悔应该要早点察觉到这件事。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今后悔自己应该早一点让父亲打消独居的念头,已经于事无补。虽然问题重重,但也只能庆幸事态没有严重到极点,并且认真思考往后该怎么办。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父亲遗失了过去,连自己如今身在何处都不知道。不论是否生了病,年纪大了之后,或多或少都会出现记忆障碍,希望我们可以想想如何费点心思,不要让父母在生活上有所不便;更进一步,就算他们不清楚自己现在处于何种状况,我们要如何提供协助,让那些事不会严重阻碍他们过日子。同时也必须思考一下,怎么做才能让“照护”尽可能不成为家人的负担。原则上来说,毕竟是父母的人生,即使生了病,还是希望优先考虑让他们活得像自己,同时还要顾及不给家人过重的负担,或是因为减轻家人负担而使父母的人格受到轻蔑。
关于照护这件事究竟有多辛苦,并没有客观的指标。以现今的照护保险制度来说,照护的需求必须经过审查,然后依此决定可得到的照护服务种类与时间,有时会出现无法如实反映现状的结果。其中一项原因是检查项目不周全,也有可能访查员一来,平常连今天是几月几日,或连自己的年纪都答不出来的父母,竟然都能对答如流。
父亲直到访查员要来之前,还不断叨念着:“说自己什么都知道可是不行的唷。”哪晓得一开始进行访谈问答,竟好像演练过似的,流畅到连自己出生几年几个月都答出来了,甚至动作看起来也比平常更灵敏。事后来看,由于父亲不是丧失记忆,只是平时经常忘记的事,可能在访查员面前想了起来。
也有正好相反的情形。因为检查方式不同,不仅结果显示能力比平常还差,患者也会在不明了检查重点为何的情况下,因为突然被问了问题而答得不好,甚至让访查员发脾气,就和接受医生检查时的状况一样。
不过这些访查员都是专家,就算有那样的状况,也不会只凭老人家的回答就下判断。对于父亲能够比平常发挥更好的能力,我虽然感到惊讶与不解,然而比起他办不到来说,我更希望他可以办得到。审查结果判断当事人照护需求度低,对家人来说原本就是值得开心的事,只是当判定为照护需求度低的时候,会让人因为往后的照护负担加重而感到害怕,同时也为了自己暗地里希望被判定为照护需求度高的念头感到羞愧。对于希望减轻照护负担的家人来说,访查的时候如果经判定为不需要照护,或是照护需求度低的话,会感到很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