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赫：从假日经济数据看中国“消费降级”

在中宣部的指挥下，陆媒齐唱“中国经济光明论”，但却破绽百出。本文以假日经济为例谈中国“消费降级”已大势所趋。

端午假期（6月22 – 24日），文化和旅游部的数据显示（本文且不论数据真假，下同），全国国内旅游出游1.06亿人次，同比增长32.3%，按可比口径恢复至2019年端午节同期的112.8%；实现国内旅游收入373.10亿元，同比增长44.5%，按可比口径恢复至2019年端午节同期的94.9%。陆媒报道片面强调出游人数大增，却故意忽视人均旅游支出的显着下降（今年端午人均国内旅游消费仅352元，2019年端午则为410元）。

事实上，中国人现在是“穷旅游”。疫情三年，被“动态清零”关了三年，人被憋坏了，不顾囊中羞涩，仍补偿式出游，诸如年轻人中流行的“特种兵式旅游”。这反映的不是中国经济的复苏，而是草民生活的日益艰难、苦中作乐、及时行乐，就像“月光族”大量出现不能被视为年轻人富裕一样。

端午假期，不仅人均国内旅游支出显着下降，富裕人群的出境游也远未恢复到2019年水平。请看国家移民管理局数据：端午节期间全国边检机关共查验出入境人员396.3万人次，较去年增长约2.3倍，但也仅是2019年端午节的64.6%。由此可见，富裕人群的日子同样也不好过，花钱也得计划着来。（须知，2019年，中国居民出境人数位居世界第一，达1.69亿人次；旅游支出超过2,500亿美元，占全球旅游总支出的16%，轻松成为全球最大的旅游消费大军。）

端午节的消费情形并非孤例，传统新年和“五一”也类似。

先看传统新年假期（1月21 – 27日）。陆媒宣称消费强劲复苏，列举统计数据如：国内电影票房67.58亿元，同比增长11.89%；国内旅游出游3.08亿人次，同比增长23.1%，实现国内旅游收入3,758亿元，同比增长30%；全国消费相关行业销售收入，同比增长12.2%；等等。

但是，这些数据相当有限，反映不来了中国消费的全貌。更多的数据，诸如人口流动、出境旅游和国内旅游收入，仍然远低于2019年疫情前的水平。中国新年前22天的旅客发送量，只是2019年疫情前水平的53%；国内旅游出游人次和旅游收入只达到2019年的89%和73%；内地居民出境人数，和2022年新年假期相比，增加了一倍多，但也仅是2019年同期的23%。

野村证券分析师指出，消费反弹主要局限在餐饮和旅游，而购物中心客流量、新房购买和汽车销售数据等，都显示大宗消费仍然低迷。

再看“五一”假期（4月29 – 5月3日）。今年与2019年相比，虽然旅游接待人数（2.74亿人次）成长了19.09%，但是旅游收入（1480.56亿元）只增加0.66%。公众号“文化产业评论”发文指出，2019年“五一”假期人均消费达到高点，为603.4元，2020年同期人均降至413.6元；2021年同期上升至492.3元，恢复至疫前同期81.6%；2022年同期又降到404.3元，仅恢复至疫前同期67%；2023年有所上升，人均消费为487.8元，也仅恢复至2019年的80.8%。（需要说明一下：2020年之前，官方国内游统计口径为旅游接待人数，之后改为包含回家探亲的出游人数，新口径比旧口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