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暄集/「無花仔」\趙 陽
Ta Kung Pao
在我看來,那棵無花果樹,是般咸道上最美的風景。
它長在英皇書院的花園裏。幾年前,住西營盤時,每日清早走過般咸道,都會與它見面。它不算粗壯,但高大挺拔,枝繁葉茂,終年綠意盎然,與身後磚紅色的巴洛克建築相映成趣。有風拂過,沙沙作響,盡顯一份頎長的怡然與謙遜的安靜。
有時,我會駐足觀賞,陽光灑在葉片上,帶着朝氣的清朗頓時讓整座校園煥發出別樣的生機。入秋時,常有半熟的果子從枝頭掉落,在人行道上留下深深淺淺的印記。我曾在某次颱風天過後,拾起一些果實,質樸,青澀。將它們握在手中,與那棵無花果樹對視,分明感受到孕育的艱辛和繁衍的力量。
英皇書院的無花果樹並非人工種植。上個世紀五十年代的某天,人們發現一棵無花果樹的幼苗出現在花園的角落,沒有人知道它是從何而來,只是悄悄地出現生長。
一九六五年,英皇書院的校刊正式更名為The Fig Tree,在卷首語中,有這樣一段話:「按無花果,吾華吳、楚、閩、越皆有之。花單性,淡紅。臆度者,以無花而果,詫為奇特。今以名校刊,殆寓意勗勉,象徵吾校多穎異少年,異日學業成熟,造福人群乎。」當我在英皇書院的校史館看到這些,我才深刻地理解一代又一代英皇書院的畢業生,為什麼都會自豪地稱自己為「無花仔」。
我的摯友銘和堃都是英皇書院的畢業生,如今一個做醫生,一個做老師。我在和他們的相處之中,時常能強烈地感受到「無花果精神」:做事思維敏捷、能力不俗,為人謙虛低調、不事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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