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關係/馬克龍豪賭失敗背後的制度危機\宋魯鄭
Ta Kung Pao
極右政黨國民聯盟在歐洲議會選舉大勝僅一個小時,馬克龍總統出人意料地進行了一場豪賭:宣布解散國會進行大選。然而他未能複製戴高樂前總統的成功:包含極左的左翼聯盟成為第一大黨,極右國民聯盟席次大幅增長。更糟糕的是大選後仍然是無一黨能過半,而且實力接近,法國政治出現碎片化,即使「左右共治」也難以保持穩定。不管怎樣,馬克龍時代已提前結束。
理解法國的政治現象有很多角度。比如從文明的角度,盎格魯─撒克遜國家如英、美、加、澳等,不管是總統制還是議會制,往往會形成穩定的壟斷性兩黨制,其他小黨往往只是「陪太子讀書」。拉丁民族法國、意大利、西班牙等則往往形成分散的多黨制。法蘭西第三共和及第四共和,政府壽命多超不過半年,短則只有一月、一周甚至一天。為此戴高樂通過建立強行政權弱國會的第五共和,試圖改變這一局面。但第五共和發展到今天,還是文明基因更加強大: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出現三次左右共治之後,2017年長期輪流執政的傳統左右政黨社會黨和共和黨開始邊緣化,第一次沒有一黨能進入第二輪。到2022年總統大選,這兩黨連5%的門檻都達不到,形同泡沫化。同年的國會選舉也首度無一黨能過半,極左和極右政治勢力並起局勢成形。2024年極左和極右政治勢力繼續大幅增強,第五共和正前所未有的、碎片般的第四共和化。
如果從政治制度來看,則折射出不僅法國乃至整個西方的制度危機。
首先,西方在進入「一人一票」的大眾民主時代,選民的素質和來源越來越成為巨大的挑戰。
2016年英國脫歐、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以及歐洲極右政黨的迅速崛起就是危機來臨的巨大警訊。
今年歐洲議會和法國國會選舉更重蹈覆轍。極右國民聯盟的支持者主要來自工人、僱員、低學歷者、鄉村、小城鎮。這和特朗普的支持者同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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