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彩虹旗事件与中国不断缩小的LGBTQ空间
The New York Times
在校园分发彩虹旗并与校方对峙后,两名女生受到处分。两人就此起诉教育部的案件未被法院受理。她们的经历表明,在中国,即使是微妙的同性恋和跨性别表达空间也在缩小。
卡罗琳·李还记得,她在高中准备申大学时看过中国顶尖学府清华大学的宣传册。里面提到了一位参与创立了某LGBTQ权利团体的毕业生,这种校园包容性的暗示让自我认同为酷儿的李女士感到惊讶。
李女士最终进入了清华大学。现在已经是21岁的大三学生的李女士认为,这本小册子极具讽刺意味。过去一年里,她和她的朋友、23岁的大四学生克莉丝汀·黄一直在与校方和国家教育部门就同性恋和跨性别表达问题进行一场毫无胜算的斗争。
去年,因在校园内分发彩虹旗,并反抗与她们对峙的学校管理人员,校方对两人做出了将被永久记录在案的处分。今年3月,她们试图在一名自杀身亡的跨性别同学的宿舍外留下鲜花,被保安包围。今年5月,她们与彩虹旗合影,一名大学工作人员跑过来说不允许将照片发布到网上。
“这些事情加起来都让我觉得,事情怎么能变得那么糟啊?”自我认同为同性恋的黄女士说。
5月下旬,清华所在城市北京的一家法院告知她们,法院不会受理她们对国家教育部提起的诉讼,她们在诉讼中要求大学取消对彩虹旗事件的处分。
黄女士和李女士的经历表明,在中国,即使是隐晦的同性恋和跨性别表达,空间也在缩小。随着执政的共产党加强对意识形态和公民社会的控制,社交媒体上的民族主义评论员试图将中国的LGBTQ活动组织描绘成外国敌对势力的工具。
2019年北京的一家同性恋夜店。自习近平2012年成为中国领导人以来,政府加大了对LGBTQ表达和活动主义的打压。 Greg Baker/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耶鲁大学法学院蔡中曾中国中心高级研究员龙大瑞(Darius Longarino)说,针对这些团体的最主要指控是它们“在社会内部引发冲突,目的是破坏社会稳定”。
5月,东部城市杭州警方将六名男同性恋者拘留了13天,通报称他们参与了“淫乱聚会”,公开了他们的姓名。同月,著名维权组织“北京同志中心”在运营15年后表示由于不可抗力终止运营。
北同中心的解散让每月给该组织捐款的黄女士受到打击。她说,这个中心让人们感到安全,并提到她的一位朋友在那里接受低费心理咨询。
长期以来,中国的公民团体一直在官方容忍的范围内前行,而这个范围模糊不清且不断变化,活动人士经常面临被捕的威胁。黄女士和李女士出生于2000年代初期,那个时候当局略微放松了社会控制。同性恋被从中国的精神疾病名单中删除。上海骄傲节(ShanghaiPride)等组织能够举办大型公共庆祝活动,出现了数十个酷儿倡导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