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日谈 | 和上海一起生长和呼吸
Xinmin Evening News
我每周都会路过武夷路一两次,路边有一幢小洋房,上面写着“武夷路托儿所”。每次,我总会静静地注视它,因为这是我曾经待过的托儿所。
以我的出生地为原点,我的生活、工作半径不超过4公里,托儿所、幼儿园、小学、中学此起彼伏出现在我日常的足迹中。但是有一天,当我经过武夷路托儿所的时候,心血来潮下车拍了几张照片。
很多地方都是这样,当你以为它会一直在的时候,它突然消失了。这个时候你想起来,你没把它拍下来过。而它对你来说,其实很重要。
作为一名纪录片导演,记录是我工作的日常。但记录到底是什么呢?到底什么样的题材会被拍摄呢?
那年,东台路古玩市场要拆了,这是个我去淘过几次宝贝的地方,是上海市井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标志。那时的我们正在拍百集微纪录片《上海100》。初秋的下午,我漫步东台路,走到自忠路交叉口,发现了一家做棕绷的摊头。这是我小时候的床,我爱在床上跳,每次被爸妈撞见都会挨骂。在某一天,棕绷床调成了时髦的席梦思,之后再也没有换回来。做棕绷的是两个70多岁的老汉,他们一边忙活,一边和我聊天,这个摊子在这个街口已经放了50多年,老兄弟两个人对角而坐,也搭档了50多年。棕绷摊看着稀奇,老外和年轻人总是驻足拍照,像我这样问个不停的年轻人也不少。摊子上时不时来些老邻居,其中一个和我讲:“你晓得吗,他们一辈子就只做4000个棕绷,三天1个,一个月做8个,一年96个,二十岁开始做,就是这么个数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