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涟:俄乌战争迫使全球分工体系重组](https://i.epochtimes.com/assets/uploads/2022/03/id13672816-000_326W2EA-700x359.jpg)
何清涟:俄乌战争迫使全球分工体系重组
The Epoch Times
全球分工体系重组还刚刚开始,对于市场与资源两头在外的发达工业国家,要想保住这两者的稳定,现在看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任务,因为地球村正在多极化,对俄发动的全面制裁,对全球一体化市场与资本流动带来了极为重要的影响,这种影响只有少数人预知到其严重性。仍然试图承担世界领导者任务的美国拜登政府对此显然准备不足,这种准备不足在最近拜登班子对外讲话的不停改变调门与说法就可以看出。
全球化初起之时,只限于经济层面。经历过1999年WTO西雅图会议,美国5万左派群聚抗议的所谓“西雅图之战”(Battle in Seattle)后,美国左派从反WTO到支持全球化,从此,全球化承载的价值观随西方主要是美国左派的政治主张变化而变形。在“阿拉伯之春”后变成漫长的“阿拉伯之冬”后,以推广自由、民主、人权的普世价值为主体的颜色革命黯然退场,加载上西方世界的两大乌托邦诉求:一是和平主义,一是基于气候变化的绿能主义。俄乌战争宣告这两大主义濒临破产,但更严重的则是全球化的两大基石——奠基于比较成本优势的国际分工体系与资本全球流动必须进行大调整,今后西方将在与俄罗斯有关联的国家与经济体当中筑起一道墙——BBC有文章说是“铁幕”,其实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因为有中国这一“中立势力”存在,是道篱笆。
全球化之所以能够顺利推行,在于冷战结束后,世界迎来了一波长时间的和平时期。当时,美国学者福山的《历史的终结》为世界描绘了一幅与其老师亨廷顿完全不同的图景:民主制度将成为人类社会最后一种政治制度,暗含的意思是当时还被普遍接受的白人文明最后同化所有的文明,完全否定了亨廷顿强调的“文明的冲突”,与之相伴行的是“地球村”的称呼。
经济学中的比较成本理论被应用于国际分工体系,意指:有的国家具有科技领先的技术优势,例如西方国家;有的国家具备资源优势,比如拥有丰富矿产的澳大利亚、拥有石油的中东国家以及委内瑞拉;有的国家具备成本低廉的劳动力与土地,比如中国;有的国家(拉美国家)具备单一产品的农产品生产优势,而正好邻近的国家如美国有庞大的需求,为了达到效益最大化,资本无国界,在全球自由流动,寻找成本洼地,让每个国家都生产自己最擅长的产品或者提供自家的廉价资源,以我之所有,满足你之所无,这样全世界都能享受到价廉物美的各种产品。在全球化的前期确实如此,从衣帽鞋食品原料,直到高科技产品,全世界各国从纽约到非洲,各阶层人们按自己消费能力,使用同一品牌产品。
国际分工体系必然形成全球产业链,而全球产业链的安全系于资本安全,资本安全的要素是自由流动与私有产权得到尊重与保障,这是美国、欧洲等全球大资本集中之国努力让发展中国家接受的全球化基本原则,是全球化资本安全流动的基础。
从1990年代开始的将近20年,世界各国充分享受了全球化带来的物质利益。但从2013年开始,全球化的负面后果出现,由于产业链从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转移,发达国家的制造业陷入衰败,失业剧增,不少产业工人因全球化而失业、收入下降,生活境况恶化。纽约市立大学(CUNY)客座教授布兰科·米拉诺维奇(Branko Milanovic)曾在世界银行担任高级经济学家,他跟踪研究1998年至2008年间全球范围内的收入增长变化,得出结论:中国和印度中产阶层的收入在1998年至2008年间增长了60%到70%,而美国中产阶级和工薪阶级的收入却停滞不前。他的研究表明,全球化一方面使得世界范围内(或者说国家之间)的不平等下降,另一方面国家内部的不平等却在加剧。前者无疑与亚洲等新兴中产阶级崛起有关,而后者则主要体现为高收入国家内部的不平等,典型是发达国家蓝领工人收入停滞不前。他的研究引发了一场论战,三位重量级的经济学家加入了这场辩论,他们是麻省理工学院(MIT)的经济学家戴维·奥特(David Autor)、西班牙货币与金融研究中心(Center for Monetary and Financial Studies)的戴维·多恩(David Dorn),还有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的戈登·汉森(Gordon Hanson)。这三位经济学家分析了全球化贸易和技术进步对就业的影响,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因为上述原因,美国2016年大选,力主全球化并以关照世界各国弱势群体(本国纳税人除外)为本身政治责任的民主党败北,川普胜出。从那之后,世界发生了剧烈变化,2020年席卷全球的新冠疫情,暴露了全球供应链的弱点:一场危机可能从根本上迫使消费者改变他们想要随时获得商品的期望。但疫情还未结束,2022年2月下旬爆发了俄罗斯侵乌战争,西方国家联手对俄罗斯发动了规模前所未有的制裁,从SWIFT将俄罗斯踢出去,到针对俄罗斯政府及个人、企业和官员实施相关制裁,包括没收资本、银行金融资产、财富、房产等,还将西方左派的“取消文化”用之于俄罗斯的音乐、芭蕾舞、文学作品直至俄罗斯的猫与树。俄罗斯也对多个国家和地区实施制裁,包括全面禁止从澳大利亚、加拿大、挪威、日本进口食品等。制裁的目的是打击俄罗斯经济,希望促成俄罗斯卢布的崩溃和金融危机的发生。
从推倒柏林墙之后开始的全球化,终于在今年成了一道用篱笆隔开的两大类经济体,以全球化第一推手自任的美国民主党总统克林顿至今仍然健在,不知他看到进行30年左右的全球化又回到全球分裂的原点,心中作何感想?
西方国家依仗自己的优势经济地位,过去曾对许多非洲、亚洲小国发动过经济制裁,有达到目标的,也有未达目标的,全看被制裁国在国际分工体系中占据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