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会雅玩 | 上博观双鼎
Xinmin Evening News
随人流,上二楼;红底映衬的硕大金色大字“鼎盛千秋”前人流熙熙攘攘;有书卷气甚重的大妈级女士、穿老头衫沙滩裤不修边幅的中年汉子,而黑头发、额头闪亮的年轻人占了多半比重。听得有人说:“不急不急的,就看一眼两只铜宝鼎呀。”心里竟生莞尔:原来文物“白丁”非我一人耶。
两个西周时期青铜古鼎,先为一家所藏后雄踞南北,近日黄浦江畔重逢成一时美谈。众人关注,不仅因为古鼎贵重,国家规定“永远不出境展出”,而且更在于离上次联袂登台已暌违十七年,当年抱手里看展览的如今已上大学或是职场新生代了,青涩青年成了略带油腻的中青年,活力老人已是耄耋老者,如今来此重睹“双鼎重逢”,或许也希望在鼎身折射的千余载光泽中寻找筚路蓝缕六千多天的光影。
眼前的双鼎浑然一体巍然端庄。想起之前去奉贤参观“古蜀之光”,展中硕大的“三星堆”青铜面具有拼合铆接痕迹。作为有多年有色金属加工经历且还是“青铜”的前生产者,自然对那时人们如何铸造200多公斤的大家伙满是好奇。看着鼎身历经千年沧桑依然线条流畅毫无坑洼,便服帖于前人在农耕文明条件下能成功杜绝气泡、杂质并保证铸件质量,更担忧完全手工作业的古人会遭遇怎样的“工伤”,据说考古研究在这方面还没发现明确的证据或文字。曾与厂里的老法师聊天,采用的铜的冶炼技艺主要从东瀛或前苏联传输而来,与历史传承似乎没有很大关联。那时“烊铜车间”的坩埚一炉铜水仅200公斤多一点,与古人相比在重量上没有明显发展。当然,20世纪工厂生产的青铜产品与青铜器文物明显不同,但都是将铜、锡、铅等金属元素融合在一起,如何克服杂质的影响是当时绞尽脑汁应对的大问题。从专业角度看,如果做个“金相”分析,便能知道古时金属制品的内部结构。倒是那时工厂经常接受废品回收站送来的废铜,有神像、蜡烛台、铜镜之类的“四旧”,统统被扔进熊熊熔炉中,至今觉得十分遗憾。
围绕双鼎看了些时间后明白:鼎腹有纹路的是大克鼎,看似腹部无痕的就是上调国博的大盂鼎,大克鼎还重于大盂鼎。展厅之中,人们不约而同掏出手机,有一手一个,视频拍照两不误的,有忙于直播的不知贵为多少W+的博主,但基本都是围绕聚光灯下那对宝货看不够,对一旁陪同亮相的19件上博馆藏青铜器“视而不见”。殊不知,那一排体量虽小,但件件都是“重器”。不免想多说一句:“打卡”本不是件坏事,起码说明有好奇心,也能因此接触到优质文化;而如何能把这种“蹭热点”的简单热情,由浮光掠影引导到深入探索,把好奇心转化为求知欲,是值得好好想想的。(陈茂生)